卡塔尔世界杯淘汰赛首轮，被球迷津津乐道的“亚洲之光”日本、韩国双双出局。在他们小组战胜欧洲强队的比赛中，VAR（视频助理裁判）抢尽了风头。

VAR作为四年前世界杯引入的“黑科技”，由一支由现役裁判组成的团队进行，其职责是通过多角度回放视频向裁判提供信息，协助裁判纠正明显的失误和遗漏，从而提高判定的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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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赛最后一轮，日本必须战胜强大的西班牙队，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赛第 50 分钟，日本球员三笠薰似乎将球“在底线外”扑出，用脚传中，队友强势得分。这个进球让日本队以 2-1 战胜西班牙队，而同组的德国队则面临着在小组赛阶段被淘汰的命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刻，大家都认为球已经越过了底线，进球应该无效，裁判维克托·戈麦斯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很快VAR介入，提醒裁判检查球是否完全出界。最终，裁判在VAR介入确认后判定该进球有效。日本队也将比分 2-1 保持到最后。

卡塔尔世界杯上使用的半自动越位检测技术为 VAR 团队提供自动越位警报，并以 3D 动画的形式呈现给观众。图片来源：FIFA

无论球是否出界，人眼都很难在现场从任何角度给出明确的答案。VAR 裁判和电子芯片的判罚让德国人感到厌恶，所有德国人都等待转播摄像机准确回放足球是否出界，但直到比赛结束才看到。赛后，一些媒体提供了图片分析，称在传球的那一刻，足球的投影与底线重合了 1.88 毫米。根据规则，当球正上方的垂直投影完全越过底线时，球出界。

那天进行的另一场比赛也有同样的争议。在克罗地亚对阵比利时的F组比赛中，开场不久，比利时球员卡拉斯科在禁区内对克罗地亚的克拉马里奇犯规，裁判安东尼·泰勒第一时间判罚点球。

英超联赛的哨兵很果断，双方球员之间没有发生争执。莫德里奇已经站到了点球点，他正在考虑如何面对他的俱乐部队友蒂博·库尔图瓦。然而，此时VAR介入提醒裁判，克罗地亚球员洛夫伦在犯规前涉嫌越位，根据规则，裁判需要检查VAR回放。

随后来自 SAOT 技术（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的 3D 成像显示，洛夫伦的肩膀几乎与防守者完全平行，只有几毫米向前突出，球迷称之为“体毛”越位。泰勒推翻了这一决定并取消了处罚。我不知道这样一个轻微的越位会对这位拥有 16 年执法经验的裁判产生多大的心理影响。

克罗地亚在一开始就失去了取得领先的机会，直到他们与比利时战平，以小组第二名的身份出局，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日本队在点球大战中被送回家。评论员詹军在直播中评论道：“这样的越位判罚毫无意义。

小组赛第一轮，VAR “帮助”沙特队爆冷击败阿根廷队，阿根廷队强大的进攻组打进的三个进球全部被VAR判定越位......这也让本届世界杯一度被贴上了“越位杯”的标签。

“VAR毁了足球”，体育评论员黄建祥的提问，代表了一群球迷的声音。他们认为，VAR的介入打破了比赛的流畅性，“从而失去了很多只有在流畅性和一致性的前提下才能看到的足球之美”，并质疑“只要能控制VAR，是否有人能控制比赛”。

很快就被发现，12 年前的南非世界杯上，黄建祥曾发文：“今天，随着许多新技术的发展，网球增加了鹰眼，拳击等运动都引入了重播视频仲裁等，为什么世界杯不能在决定生死的进球判罚中引入重播视频重新仲裁呢？”

在那届赛事的四分之一决赛中，英格兰球星兰帕德在禁区顶端的一记精彩挑射击中横梁内侧，球在球门线和横梁之间弹了两次，很快就被德国门将诺伊尔将球扑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兰帕德的手臂僵在空中，他想要庆祝。回放显示，球已经完全越过了球门线。然而，裁判并没有停止比赛，错过了扳平比分的机会。这个误判是比赛的分水岭，英格兰的士气一落千丈，兰帕德1-4不敌德国，兰帕德的世界杯进球数为零。

与一些田径项目不同，两支球队相互对抗，很难在赛后纠正误判和改变结果。例如，如果场上的一方以误判越位的进球取得领先，他们很可能会收缩防守以守住结果，如果进球在赛后被取消，恐怕没有参赛球队能够接受。毕竟，如果进球无效，他们肯定不会缩防，但还是会进攻。

因此，国际足联在比赛规则中明确要求“裁判根据与比赛相关的事实做出的决定，包括是否进球以及比赛结果，是最终决定。裁判和所有其他比赛官员的决定必须得到无条件的尊重。“既然比赛的结果无法改变，就必须提高判罚的准确性。

一旦遭遇误判，不仅“冤枉”的一方不高兴，胜者的光彩也随之丧失。2010 年，作为受益方的德国队承认应该将球判给对手，随后正在加拿大出席 G20 会议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本应扬眉吐气，但只能向一起观看比赛的英国首相卡梅伦表示“尴尬”。

这种误判也有历史根源。1966 年世界杯决赛，英格兰对阵德意志联邦，90 分钟以 2：2 战平，加时赛第 101 分钟，英格兰的赫斯特射门击中横梁底部边缘，弹到球门线内侧，迅速弹起。值班裁判判定进球有效，英格兰队夺得冠军。但球是否完全越过边线成为赛后舆论的焦点。当时摄像机少，画质模糊，这个进球成为世界杯历史上最大的悬而未决的案件，几十年来，众说纷纭。一些德国人感叹说，如果当时有鹰眼技术就好了。

“错误是足球比赛的一部分”和“错误也是足球的魅力之一”。在 2010 年被称为“世界杯历史上最严重的误判”之后，陈词滥调未能说服公众。在裁判问题上一直“僵化”的国际足联，现在态度发生了急剧转变。时任国际足联主席塞普·布拉特向“冤枉”的英格兰和墨西哥队道歉，并表示国际足联大会将重新考虑是否在比赛中引入高科技，以协助裁判裁判执法比赛。

最后，在 2014 年，球门线系统率先进入巴西世界杯。该系统由遍布球门和球网的 14 个高速摄像机组成，拍摄高分辨率数码照片，并上传到球场顶部的数据室。裁判员配备了专用手表，数据发送到裁判员的手表上，当进球有效时显示“进球”字样。整个过程只需不到一秒。那时，技术已经开始渗透到我们的生活中。在类似的争议场景中，执法人员有执法记录仪，司机有行车记录仪，甚至跌倒的老人也不得不打开手机作为证人录制视频。

2018 年，VAR 技术终于进入了世界杯。但为了保证比赛的流畅性，国际足联规定VAR只能在四种情况下进行干预：是否进球、是否判罚点球、是否有直接红牌、纪律处分对象是否有错。如今，该系统已在全球各种比赛中得到应用，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裁判的争议和投诉。甚至在国内的一些业余比赛中，也会安排人们在场边使用手机录像作为VAR。

在文章中，黄建祥假设了上个世纪的伟大巨星在进球后将 VAR 添加到“名场面”是什么感觉。“回想起巴蒂的机枪开火庆祝，当时有个VAR，巴蒂只好赶到场边装弹半天，等确认后再扫射;贝贝托必须先和他的两个队友一起生孩子，然后在确认后摇动摇篮。因扎吉一个人就能让小暗室忙上很久，而且比赛得打到下半夜，他自己一个赛季的进球可以成为.......的亮点。

不可否认，进球后频繁的VAR检查导致比赛进程暂停数十秒甚至两三分钟，这在一些人看来影响了足球比赛的流畅性和刺激性。但实际上，最初的意图是鼓励攻击并确保游戏刺激。

尤其是在越位点球方面，由于需要准确判断进攻球员在传球瞬间的位置，仅靠边裁在电光下肉眼判断，很多精彩的进攻在射门前就因为误判而夭折，更不用说争议了，也引发了“有人纵比赛”的阴谋论和人们对裁判水平的质疑。现在有了VAR的帮助，大多数情况下，边裁在疑似越位的情况下不会举旗，以免因误判而中断比赛，等待进攻结束后再与裁判沟通是否观看VAR，确认进球是否有效。

作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运动之一，足球除了被观看的“表演”一面外，更吸引人、更热血地展现其对抗性，甚至被视为“平时战争”。这从来都不仅仅是物质条件的比较，也不是纸面上的胜利决定，在终场哨声响起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人们一次又一次地为球队的精彩配合欢呼，被队员们钢铁般的意志所折服，被弱者战胜强者的胜利所感动。正因为如此，2001 年 10 月，在沈阳乌里河，中国男足首次冲出亚洲，当他们进入世界杯时，中国人民比过年还要快乐。当伊拉克艰难战胜沙特阿拉伯赢得 2007 年亚洲杯时，整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都处于不稳定状态。

当足球比赛及其结果被赋予强烈的意义时，公平性就显得尤为重要。目前的一些技术和应用远非“完美”，许多人反对的不是技术本身，而是它的缺点。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技术不会毁掉足球，但误判的不公平会。误判会损害整个足球运动结果的公平性和权威性。巴萨“梦三人组”的威望被“斯坦福桥悲剧”玷污，韩国队在 2002 年世界杯上被裁判照顾。

在 1986 年墨西哥世界杯著名的四分之一决赛中，阿根廷对阵英格兰。马拉多纳偷偷地用手打进了一球，但裁判没有看到。阿根廷最终以 2：1 的比分淘汰了英格兰。靠着“上帝之手”，阿根廷队一路杀青，夺得了奖杯。1982 年，阿根廷在与英国的福克兰群岛战争中战败，四年后，一场足球比赛让马拉多纳成为阿根廷人眼中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在英国人眼中成为“卑鄙无耻的小偷”。

如果我们回到过去，VAR介入这场比赛，我们可能会失去“上帝之手”的话题，但“球王”或许能够再次上演一场精彩的比赛，凭借他在球场上的表现无可争议地征服英格兰人。这对粉丝来说不是更好吗？